先秦时期是中国古代保密理论和情报思想发展的第一个高峰期,这一时期诸子百家关于保密谋略的论述精彩纷呈,各具特色。《尉缭子》作为先秦兵学经典,同样蕴含着丰富的保密谋略。
治军之要 重在保密
作为一本兵学著作,《尉缭子》更多关注的是军事行动的安全保密。作者提出“游说间谍无自入”,体现了对保密工作的重视,并以此作为目标和追求:即令敌方的间谍无法开展工作,无法潜伏。
《尉缭子》还提出,隐藏好己方的作战力量与作战意图,也可以实现掩盖弱点的目的,只有做到“攻在于意表,守在于外饰”,才能“知彼弱者,强之体也”,从而避免对手以实击虚,给己方带来灾难性打击。
尉缭雕像
在作者看来,军队上下始终要做到谨言慎行,一定不能从自己口中泄密。这与《周易·系辞》中“乱之所生也,则言语以为阶”的论述有异曲同工之妙,其目的都是防止间谍“听于无声,视于无形”,从而造成泄密。因此作者认为,治军的关键就在于做好军事信息保密,如此才能拥有立威于天下的基础。
保密有法 泄密严惩
加密通信手段,制定通信规范。自战争产生以来,统治者和将帅以及军队内部上下之间的多层次、远距离情报传递,是敌方情报机构渗透和窃密的重点,因而是保密工作的重要一环。对通信手段采取加密措施在战争中是至关重要的,《尉缭子》提倡在军事情报的上传下达过程中使用“符节”。
“符节”种类繁多,既是传送军事机密文件的重要方式,也是一种身份识别信物或战时通行证,在该书中频频可见作者对使用“符节”的强调,对“符节” 的使用也有细致的要求,如“五人为伍,共一符,收于将吏之所”。
符节
除情报传递外,《尉缭子》也为作战指挥过程中的通信联络制定了周密的规范。作者提出通过击鼓、鸣金、旗语等方式,隐蔽而又巧妙地在嘈杂环境中快速有效地传递将帅命令、通报战场态势,有助于在隐藏己方意图的同时达成协同指挥和号令一致,形成战场环境对己方单向透明的有利局面。
加强军队管理,实施驻地管制。《尉缭子》尤为强调在战前有针对性地加强军队管理,主张划分营区,严格限制吏卒的行动和言论,并规定主将入营后应立即关闭营门、实施戒严、清查人员,对于擅离职守、越界喧哗的违令者施之重罚,以防止将吏泄露军机。
此外,《尉缭子》还主张战时在驻扎及战斗区域内,实行严格的区域交通管制,包括对通信手段、交通工具和人员活动等方面的管制,此举可以有效限制潜在的间谍人员的行动自由,阻塞其接触情报源和渠道。
提倡明赏正罚,推行连坐制度。《尉缭子》一书深刻汲取了法家思想,在军队管理方面自始至终大力提倡 “明赏正罚”,认为军事保密要“明制度于前,重威刑于后”。对于可能造成泄密的行为,往往都处以死刑,强调以严酷的法令保障保密制度的有效施行。
《尉缭子》还提出在“伍”“什”“属”“闾”(古代军队的编制单位)之内和上下级之间实行连保、连坐制度。尉缭认为,什伍有连保,上下有连坐,就没有捉不到的坏人,没有揭发不出来的罪行。
先敌而谋 示敌以假
作为至今唯一存世的“兵形势家”著作,《尉缭子》一书中蕴含的军事保密谋略主要体现在强调先发制人、兵贵神速、避实击虚和奇正相辅上。先发制人要先敌而谋,而且要实施一些伪装以隐藏我方实力和意图,并主张运用“有者无之,无者有之,安所信之”的虚虚实实战法,迷惑敌人。
当今学者将反情报措施分为3种类型:拒止、侦查和欺骗。如果说前文对《尉缭子》保密谋略的论述主要集中于拒止方面,那么其提出的隐真示假谋略的运用则属于欺骗,也就是进攻性反情报的范畴。这一手段是军事保密的高层次实现形式,利用对手情报渠道传递虚假信息,以误导其决策,化保密工作的被动为主动,将对手困于战争迷雾之中,使军事保密攻防兼备。
《尉缭子》提出:“治兵者,若秘于地,若邃于天,生于无,故关之。大不窕,小不恢。”
为进一步隐藏实力,《尉缭子》还提出了“寓兵于农”的“农战”思想,即主张将军事组织隐藏于生产组织中,这一制度不仅有利于农业生产,增加政府管理的户口和赋税收入,扩大兵源,更重要的是隐藏了己方的实力底数,有助于对敌实施实力欺骗。以上措施正是对保密工作的谋略运用,也是保密工作的重要手段。
总之,较之先秦诸兵书,《尉缭子》十分重视保密谋略,这是其军事情报思想的一个显著特点。该书阐述的直接或间接的保密措施贯穿战争全程,攻防兼备,具有较强的实操性。这些措施无论在冷兵器时代,还是在信息化战争的今天,都是行之有效的手段。
转载自《保密观》微信公众号